曾经我炫酷不羁直到我收下了安利

*文笔渣，OOC，天雷

 

 

叶修与孙翔偶遇在街头的拐角。

就像是成百上千的小说中命中注定的恋人的重逢，然后顺着那些小说老套的情节，叶修对他挥了挥手，说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
孙翔的喉结滚动好几下，然后轻轻说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
孙翔呆立着没有动作，倒是叶修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说，“要不要去喝一杯咖啡。”

 

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情节。

只可惜拐角的那栋楼不是红砖砌的，而是钢筋水泥，大楼高耸入天。只可惜咖啡馆也不是放着蓝调的小资，而是白领人来人往吵闹不堪的速食店。

两个人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地方，桌子上还摆着上两个人留着的垃圾，凳子上还有异样的别人的体温。孙翔的眉头紧紧蹙起，他在椅子上不习惯的挪着，叶修起身把桌面的垃圾放到盘子里倒了。

叶修顺便去买了两杯咖啡。

孙翔似乎是见到叶修紧张，叶修把咖啡递给他的时候，他直接掀开盖子喝了一口。

幸亏那咖啡已经倒出来在外面放了一段时间。咖啡接触到舌苔的时候，孙翔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就接收到了烫的感觉。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什么苦涩的味道，但他还是咽了下去。

液体经过喉咙，一路往下走。

孙翔像是喝了两口酒一样壮了胆子，他抬头，朝对面看去。叶修正撕开砂糖包，往咖啡里倒砂糖。

透明的细碎晶粒在咖啡中间形成小小的凹陷，晶粒快速地被黑色的液体吞噬，然后归于平静。叶修手在奶杯面前停了下，然后把它递给了孙翔。

叶修的手还像以前一样好看。用好看来形容一个男人的手似乎不太恰当。

干净修长，不像是玩游戏的人的手。

孙翔疑惑过这么好看的一双手怎么会出现在职业选手的身上。直到他细细摸过叶修的手。每个指肚都有小小的茧，似乎连指纹都要磨平了。

孙翔知道叶修对他全身上下唯一好一点的地方就是手了，每年冬天都会抹点厚厚的凡士林。油腻得让孙翔都有些嫌弃地不想握住叶修的手。

孙翔曾经笑他像个女人。

叶修看着他的手，带有骄傲地说，“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。”

那双值得荣耀骄傲的手现在正在自己眼前，拿着一个奶杯。孙翔接过，手指无意又有意的摩擦过叶修的指尖。

和以前一样，不柔软的触感。接着孙翔就没有深究，也无法深究。

短暂的接触然后分离，两个人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。

 

“十年没见了？”叶修问。

十年二个月余一天。孙翔在心里想。

“现在在做什么？”叶修见孙翔不接话就自顾自的问下去。

“家里的生意，”孙翔说的低调，叶修也便没有再多问。孙翔问，“你还在玩游戏？”

“恩，”叶修回答地懒洋洋，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。

因为叶修一直都不曾离开过荣耀，即使人流来来往往，他还站在原地，与荣耀同行。

“不过现在荣耀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，”叶修轻轻嘟囔了一声，半响又挠了挠头说，“你还愿意听这些东西吗？”

孙翔在自己的咖啡里加了两杯奶，看着奶在杯里一点点蔓延，将整杯都染成咖啡色。他低低回道，“愿意。”

“算了，不说了，”叶修挥了挥手，笑着说。

孙翔看着叶修的笑脸，有种想一拳打烂这个笑容的恶劣想法。分手的时候那个人就留给他了一张带着烟味的皱皱巴巴的小纸条。

他说他要去B市。一去就去了十年，直到今天。

那么多年被压抑着的怒火随着那口咖啡在胃里剧烈地燃烧。仿佛烧到了嗓子眼，孙翔一开口就能喷出火来。他拳头捏紧，但是却偏偏说不出任何话。

叶修见孙翔脸色阴沉，拾趣地不去回忆曾经，“你现在怎么样？是不是有房有车功成身就？”

“如果我是那样，你会和我在一起吗？”孙翔突然开口问。

叶修显然被他的问题问住了。孙翔什么时候都是个熊孩子，看不懂时间看不懂场合，就那么横冲直撞，挥舞着他身上的刺。

叶修爱着他的刺，却也害怕着。

“别开玩笑了，多少年了。”他从兜里摸出烟，却在墙壁上发现禁烟的标志，只能惋惜地把烟盒扔在桌子上。

“我问你，如果我变成那个样子，你现在会和我在一起吗？”孙翔压着声音重复一次。

吵杂的环境让叶修有些听不清孙翔说了什么，但是叶修知道。即使他读不懂唇语，他却能从孙翔的脸上读出话。

“十年了。”叶修说。

那三个字从叶修嘴里说出来，有种韵味。孙翔能读出来。孙翔虽然总是被叶修傻逼傻逼的叫着，但是孙翔不傻。

这件事孙翔自己知道，叶修也知道。

所以只要三个字，孙翔就知道叶修什么意思。孙翔从来不跟叶修玩心眼，玩也玩不过，坦荡荡也没什么不好。

孙翔低着头，说，“知道了。”

 

十年了。

十年能改变多少？

 

“当年我去了B市，假如我一直等等到了你，你会跟我离开吗？”

叶修看着孙翔不说话。

“假如我求你，你会和我回来吗？”

叶修叹了口气，平淡却强硬地说。“不会。”

孙翔有他的骄傲，叶修也有自己的坚持。荣耀是刻在他骨子上的东西，是留在他身体里的血，没有人能将他与荣耀分开。

“我就知道，”孙翔突然一声笑了出来，却让叶修觉得他要哭。

“算了算了。”孙翔摆摆手，突然也不想纠结于过去的事情，“事情都过去了，过去了。”

叶修看着他带着戒指的无名指，岔开话题揶揄道，“要结婚了？”

孙翔愣了一秒，然后大方地笑了出来，“对。”

“祝贺你。结婚记得请我。”

“好，”孙翔答得爽快。

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，孙翔看了下表，时间差不多了。他起身对叶修告别。

叶修也站起来，轻轻抱了抱他，就像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，孙翔每次比完赛叶修对他做的那样。

不过这次，总归是不同的。

 

两个人在速食店的玻璃门前挥手告别。

没有留下地址，也没有留下电话。

就像是十年间悄悄的一个过客，像是从指尖轻盈掠过的水波。

 

孙翔摘下无名指上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银环。

逆着光看戒指里侧刻得字母。阳光有些刺眼，孙翔就用指肚摸过里面刻的字母。

YYZQ

孙翔把戒指放进口袋，揉了揉被戒指勒出的痕迹。

 

现在，已经没什么可以值得介怀的了。